就连岑妮投向骆驰的怀抱，徒留他孤苦寂寞地守着他们的回忆，他都没有流过泪。
但是现在，他流泪了。
在今天以前，他从来没有想过，他会亲手要了贾江波的命。
贾江波的眼中也流出了泪，他想笑，却无力再笑。
他虚弱地说：“凌风，其实，我只是，只是想发泄怒火，我恨你，恨你欺骗，欺骗了我。我不想害你的，我只是，只是说说而已。为什么，你要这么，这么狠？”
“我不敢冒险。”夏凌风淌着泪说，“你的性子有时候会很冲动，我不敢赌，我怕你真的把这些事说出去，我不要你毁了我女儿一生，我也舍不得妮子，我无法想象她知道了真相之后会怎样看待我。江波，你真不该这样逼我的。”
贾江波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，不知道是在嘲讽夏凌风，还是在嘲讽他自己。
“晚了，凌风，太晚了。你错了，无法，无法挽回了。要是，要是你不杀我，你还能，好好活着。但是，你杀了我，你，你会受到处罚的。”
贾江波努力说完最后一句话，大睁着眼睛，带着无限地眷恋，永远地停止了呼吸。
夏凌风静静地站着，呆在原地，呆了好一会，才轻声地唤：“江波，江波，你没死，你只是睡着了，是不是？你在骗我，你故意在跟我开玩笑，在吓我，是不是？”
贾江波静静地靠在沙发上，眼睛依然大睁着，眼珠子一动不动。他的唇微微张着，却没有动弹，没有回答夏凌风。
他的胸口，鲜血已经停止了流淌。
他的皮肤变得惨白，大概血已经流光了吧。
夏凌风闭上了眼睛，仰面朝天。他胸口发堵，他很想大叫一声来发泄，但是他没有，他只是静静地站着。
然后他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，低头看看贾江波，缓缓地走到他跟前，蹲下身，将手指探到贾江波的鼻间。
没有呼吸，贾江波真的已经死了，这是确凿无疑的事情。
夏凌风从旁边的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，将手枪上自己的指纹小心地擦去。
然后，他将手枪放到贾江波的手中。
贾江波的手已经开始发僵，握不住手枪。
夏凌风握住他的手，让他用力握了握手枪，并用他的食指轻轻地扣了扣扳机，然后他把枪放在贾江波手边的地板上。
贾江波死了，他的尸体迟早会被人发现。
他得制造一个假的现场，贾江波自杀身亡的现场。
他起身，细细地整理了现场，把自己的痕迹全都抹去。
他想，也许他应该再募仿贾江波的笔迹写一封遗书。
不过，这件事现在暂时来不及做了，他不想再呆在这儿。遗书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写好，他得先离开这儿，再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。
☆、863.第863章 我全都知道了5
而且，看时间，现在已经快到下班的时间了。
他得按时回去，以免岑妮着急。
夏凌风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房间，确定自己的痕迹都已经处理干净了，这才悄悄离去。
他开着车，走在熟悉古旧的街道上，心绪复杂。
他没有再去公司，径直回到家。
家里却空荡荡的，一个人也没有。
夏凌风本来就非常低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，他本能地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。
“妮子，你在哪里？”他轻声地唤。
没有人回答他，家里安静得厉害，他几乎能听见他自己的心跳。
“妮子，你快出来，你别躲着我。妮子，我想你，我想见到你。”夏凌风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呼唤。
要是岑妮再撇下他而去，他该怎么承受这一切？
对了，也许，是他多虑了，岑妮只是出去散个步，或者买点东西，很快就会回来。
她根本不知道真相，为什么要离去呢？
早上，她不是还十分温柔体贴地送他出门吗？
餐桌上，他送她的那束花还在，他还清楚地记得，昨晚她收下花的时候，脸上是带着微笑的，她根本没有排斥他的意思。
夏凌风抹掉眼角的泪珠，拔通了岑妮的手机。
手机很快拨通了，岑妮却迟迟不肯接听电话。
“妮子，你快接电话，快接啊。快告诉我，你好好的，什么事也没有，你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夏凌风听着手机内的铃声，焦急地低语。
可是直到电话自动断掉，岑妮也没有接他的电话。
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拔，拔打了好几遍之后，岑妮终于接通了电话。
“夏凌风，是你？”
岑妮的声音凄凉而悠远，十分的落寞。
“妮子，是我。你在哪儿？你快回家来。要不，你告诉我地址，我去接你。”
夏凌风听见岑妮的声音，如获至宝，两只手捧定了手机，好象他捧的不是手机，而是岑妮本人似的。
“你不要再来找我了，”岑妮悲苦的语调说，“我不会再回来了，我什么都知道了。我不会再被你欺骗。你对我所做的这些，就当作是你曾经救了我的代价。我不会报复你，也不会再报恩，从此以后，我们扯平了。”
“妮子，你都在说些什么？我怎么听不懂？”
夏凌风恐慌地大叫。
岑妮都知道了些什么？他不敢想象。
“你和贾江波说的话我全都知道了。我被拐上乌老大的船，被送到陈姐那里，全都是你的手笔，是不是？夏凌风，为什么你要这样做？你知道我以前有多敬重你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