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心妍一个没站稳，脚下踉跄了两步，整个人重重地跌倒在地上。
顾宁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董心妍，唇角噙着笑，眼神却阴鸷暗沉，“不说是么？我替你说。”
“你今天中午十二点十分三十秒的时候，正好走入拘留所，去见程子扬，然后陪着他，整整一个下午，五个小时，对吗？”
从顾宁弈说出那个时间点的时候，董心妍心里就清楚，顾宁弈或许知道了一切，可真正听到他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，董心妍的脸色还是瞬间变得苍白。
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秘，没想到还是被顾宁弈给发现了。
他连她在他面前提起子扬都不允许，都会发火，如今她还去见了子扬……
董心妍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，内心的害怕，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，一下子把她整个人都淹没。
她垂着脑袋，嘴唇狠狠哆嗦着，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顾宁弈看着她这个样子，怒极反笑，声音低沉，每一个字，都像是酝酿着巨大的风暴，“好，董心妍，你不想回答，可以。”
话语一落，他直接转身，伸手拿起了搁在桌子上的手机，然后开始拨号。
手机每一个按键发出的声音，在这寂静的空间里，清晰无比地传入了董心妍的耳中，董心妍惊慌抬头。
顾宁弈这个时候打电话，他要打给谁？难道是……？
像是要印证了她的想法一样，电话那头接通，顾宁弈直接说，“陈律师……。”
简简单单的三个字，却如同利刃一样，狠狠地刺入董心妍的心脏，顾宁弈打电话给律师要干什么，她不用想都知道。
她好不容易，才熬到了今天，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，功亏一篑呢？
更何况，今天子扬才满怀希望地和她说，他很快就能够出来，出来之后他们就结婚，再也不要分开。
她怎么能够让他失望？
“不要！”
董心妍快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，三两步冲到了顾宁弈的面前，急切地说，“我说，我什么都说，不要打电话，不要。”
顾宁弈看都没有看她一眼，仿佛她是空气般的，继续冷着声音说，“程子扬的事情，我改变主意了……。”
第134章 几时几分几秒在哪里（18）
“不要！”
董心妍本来还和顾宁弈保持着距离，可听到他这句话，她什么也管不着了，双手一下子抓住了顾宁弈的手臂，嘴里快速地说着，“对不起，是我说谎了，我是去了拘留所，我是去见了子扬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。”
董心妍一边说着，眼泪一边簌簌地往下掉，声音也一声比一声变得哽咽。
原来，纸真的是包不住火的，原来，说谎真的是有报应的，只是为什么，她去见她的未婚夫，却成了不得不说的谎言。
董心妍并不想要在顾宁弈的面前掉眼泪，可是眼泪那么汹涌，止都止不住。说到最后，她几乎泣不成声。
顾宁弈的话语，在听到董心妍第一声哽咽的时候，就已经停了下来，他看着她，那么急切地一声一声和他说对不起，看着她抓着他手臂的手，那么用力，指尖都泛着白，看着她的眼泪，一颗一颗从眼角溢出，狠狠砸落。
就像是……砸到了他的心上一样。
第三次。
这是董心妍第三次在他面前哭。
每一次，都是为了程子扬。
第一次，他觉得不舒服，第二次，他觉得难受，然后这一次，他开始觉得痛了。
忽然间，心口一阵剧痛袭来，痛得他脚下微一颤，差点站不稳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，不能是这样的，董心妍哭，还是为了程子扬哭，他为什么要痛？为什么要心疼？
她董心妍，凭什么影响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