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关于在桌边，抬手往头上戴着啥。
他走了过去，瞅见那朵绢花，眼睛量了下。
“我来帮你戴。”
他轻声道，接过绢花，小心翼翼的戴在她的耳边。
“好看不？”
她问。
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脸。
“好看，我家晴儿戴啥都好看。”他道。
“后半句好假呀！”她嗔了他一眼。
却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多绢花。
侧了侧脑袋，一副喜滋滋甜蜜蜜的样子。
“情人眼底出西施，我说的是真心话。”他道。
她把手放了下来，有点讶异的瞅了他一眼。
“哎哟，这话你都知道啊？哪听来的？”她问。
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。
“上回跟徐莽大哥在一家茶馆说事，听那说书人的。”他道。
原来如此。
她暗暗点头，越发觉得这小子聪明。
就他这体能，智商。
甭管硬件还是软件，都是杠杠的。
只要稍加点拨培养，肯定有一番造化。
可惜他生错了地方。
不过没事儿啊，
是金子，总会发光。
是一条龙，一旦风云际会，便会翱翔九天！
她相信自己的眼光，她杨若晴相中的男人，不会差！
快要凌晨的时候，屋里说话的男人们都散了。
各自赶回家‘开门’去了。
杨若晴进了屋子，帮着孙氏一块儿收拾那些喝过的茶碗。
杨华忠拿出骆风棠送过来的炮仗，也准备去门口放。
“娘，我来收拾就是了，等会炮仗响起来，我担心会吓到弟弟们。”
杨若晴道。
“你去我那屋守他们一会吧。”
“好。”
孙氏刚准备要走，突然想到啥。
“晴儿，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娘？”她突然问。
杨若晴愣了下。
孙氏走了过来，抬手轻抚着杨若晴的头。
“这些时日，你和棠伢子受累了。”
“娘在家里，惦记着你们，又啥都做不了。”
“好闺女，这趟去县城，吃苦头了……”
妇人打量着杨若晴，满眼的怜爱和心疼。
“闺女，今个夜里，棠伢子不让你喝酒。”
“后面吃菜的时候，也都是把不辣的菜给你碗里夹。”
“娘总觉着你们有啥事瞒着娘。”
“你对娘说，莫让娘胡猜，成吗？”她问。
杨若晴迟疑了下，还是把‘成人’的事跟孙氏说了。
自己的娘亲，知道也无妨。
听完杨若晴的话，孙氏又惊又喜。
妇人激动的拽住杨若晴的手，“太好了，真是太好了，我闺女长大了！”
短暂的欣喜后，她的眼眶再一次红了。
“我这个做娘的，真是没用。”
“闺女‘成人’，我都不在跟前照料着……”
“娘，我自己能照料自己，不是还有棠伢子吗，他给我买了红糖和红枣呢。”杨若晴道。
妇人点头：“幸好有棠伢子……”
“闺女啊，茶碗娘来洗，你莫要碰冷水！”
妇人赶紧去夺杨若晴手里的茶碗。
杨若晴道：“都接近尾声了，没事的。”
“那也不成，咱女人行经期，最受不得寒凉。”妇人道。
“你小嘎公家的秀芝姨，就是做姑娘那会子没养好，落下了病根。”
“后面嫁到夫家去，一年半了，都没养下孩子！”
杨若晴最终没能拗过孙氏。
茶碗被她抢去洗了，她自己则去了隔壁屋守着两个弟弟。
凌晨到了。
也就是北京时间夜里十二点。
远远近近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炮仗声。
开完了门，杨华忠和孙氏回屋里接着守岁。
杨若晴熬不住，打来一盆水坐在边上烫着脚，打算回床上躺着。
老杨头过来了。
“老三啊，今个过年，爹来陪你说说话。”
声音传来的时候，人已进了屋子。
杨华忠和孙氏赶紧站起身。
孙氏怯怯的喊了老杨头一声‘爹。’
杨华忠嘴唇蠕动了下，最终还是没有喊。
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，也不招呼老杨头落座喝茶。
杨若晴双脚插在水盆里，自然也不可能起来。
即便双脚不在水盆里，她也没打算要起来。
孙氏过去给老杨头倒了一碗茶。
老杨头没喝那茶，而是从身后拿出两包东西来，放在桌上。
“一包是家里做的芝麻糖和麦芽糖，给孩子们做零嘴。”
“一包是红枣，给你补补身子。”
“这是我和你娘给三个孩子的压岁钱，一点心意，莫要嫌弃。”
老杨头把东西放在桌上，叹了口气，转身朝屋门口走去。
杨华忠东西和三只红包，汉子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下。
还是没有吭声。
老杨头走到屋门口，停了下。
一手扶着门框，微微侧首。
“这趟你进大牢，咱家也没人去奔波打点，我晓得你心里怨。”
“要怪，就怪你爹我没本事。”
“没人脉，没关系，没钱。去了也是白瞎。”
“我和你娘，****在家里灶神爷，还有祖宗牌位那念叨。”
“盼着祖宗保佑你早些家来。”
“老三啊，你是爹娘亲生的，世上的父母没有不记挂自己儿女的。”
“只是有些时候，胳膊长袖子短，有心无力啊！”
老杨头又叹了一口气，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