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黑手 (5/10)

瘦猴眼睛里流出了屈辱的泪水。

威尔斯狡黠地笑了：战俘吗？意味着什么？你们心里很清楚。据我所知，历来对被俘是深恶痛绝的。密司脱张，你能告诉我，军队战场纪律第七条是什么吗？

张磊先是一楞，大庭广众威尔斯这样的发问，他感到羞愤，更感到无地自容。他低下了头。

威尔斯满意地笑了。他环视着台上台下：“诸位，诸位，哪位能告诉我军队战场纪律第七条是什么吗？”

全场一片寂静。

李大安恬不知耻地笑了：少校，这俺知道：宁死不屈，誓死不当俘虏。

威尔斯冷笑：。ok，ok。很好。你再大声说一遍。

李大安歇斯底里地吼叫：宁死不屈，誓死不当俘虏。

威尔斯大笑了起来。

王效美也跟着笑了起来，但那笑比哭还难看。

张磊眼眶里噙满了泪水，他痛苦地咬着嘴唇，鲜血沁了出来。终于，他抬起了头，两眼逼视着威尔斯：“尊敬的少校先生，我提醒你，注意你的讲话方式，不错。我们是战斗中的被俘者，但我们也有人的尊严。”

威尔斯先是一楞，随后大笑了起来：尊严？no，no。笑话。一个战俘，联合的战俘，尊严有吗……

威尔斯的话，深深刺痛着深陷囹圄的战俘们。被俘对我们这些战俘来说，就是一种耻辱。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耻辱。

操场上先是死一般的沉寂。战俘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，接着有人号啕大哭，有人小声啜泣。

威尔斯得意地点着脚尖。望着黑压压的战俘队伍。

张磊低下了头。眼睛中闪动着泪花。

王效美恬不知耻地傻笑着。

孔祥瑞使劲擦拭着眼镜。

李大安提着木棒晃来晃去。

自由大礼堂传来的音乐声，还有吴牧师虔诚的歌声回荡在操场上空。

突然，人群中响起了低沉的声音；

起来，不愿做奴隶的人们，

……

久违了的歌声，先是令战俘们眼前一亮，继而，不少人跟着唱了起来。

歌声中，战俘们抬起了低垂的头，挺直了腰板。

越来越多的战俘唱了起来：

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，

每个人被迫发出最后的吼声

……

赵亮高昂着头，原本失血过多的脸涨得通红，不大的眼睛里pēn_shè着咄咄逼人的目光，整个身躯俨然一座雕塑。

瘦猴手放在胸前，腰板挺直，眼睛里泪花滚动。

面对突然响起的歌声，威尔斯先是愣怔，茫然，脸上的肌肉急速地抽搐着。

只有笨拙的布?拉斯首先反应了过来，冲到麦克风前，挥舞着手枪，大喊：（英语）不许唱歌。宪兵，宪兵，进入战斗准备。

围在操场四周的美军士兵荷枪实弹，逼了上来。

不远处，岗楼上，机枪对准了操场。

更远处，铁丝网外土路上，美军巡逻的装甲车也把炮口对准了操场。

操场上，歌声，哨声，美国兵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。

“no，no”威尔斯笑了。哈哈大笑，整整军服，不紧不慢走到麦克风跟前，推开咆叫的布拉斯：（英语）“勇敢的士兵们，我是阿瑞斯威尔斯。现在我命令，全体美**人原地待命，保持克制。不许擅自行动。”

布拉斯挥舞着手枪，指着威尔斯，暴跳如雷：“混蛋！威尔斯，你……”

威尔斯拍拍布拉斯肩膀，嘿嘿一笑：“老同学，你的脾气确实得改改喽。”而后朝远处站着的王效美挥挥手，“王，你的过来。”

王效美跑了过来。不知是刚才的阵势吓得，还是……反正头上冒出了大汗。

威尔斯摸出手绢递给王效美，满脸笑容，不紧不慢：王联队长，我说过的，从今天开始，战俘营实行战俘自治。这是你们中国人的家事，还是你们自己解决，好吗？

王效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军礼：“是！少校。我们自己的家事，我们处理。”转身朝李大安摆摆手，面露凶相，“弟兄们，操家伙。”

李大安晃动着大棒，满脸横肉直颤：“联队长，你，你就瞧好吧。老，老子手早，早就痒痒了，整，整不死几个，老子不是活阎王。”跳下土台，边跑边喊，“警备队，给，给老子打。”

木棒雨点般地打在战俘们身上。

战俘们有的反抗，有的躲闪，有的向外逃窜，但都被美军士兵挡了回来。

李大安边打边喊：叫你唱，再唱。老子打死你。

大喇叭里，传出王效美的声音：“中国战俘听好了，抵抗是没有用的。双手抱头，就地蹲下，美国人优待战俘。”

许多战俘无奈地蹲在了地上，双手抱头。但警备队员的棍棒还是无情地打在他们身上。

操场中央，歌声依然在唱。

几十个战俘手挽手，任凭雨点般的棍棒敲打。有人倒下了，爬起来，继续唱。

在这些人中，我们看到了赵亮，瘦猴，林欣，李土地，还有许多我们日后将要见到的人……

鲜血顺着他们的头上，脸上流下来，身上也是血渍斑斑。

地上，到处是血迹。

天空，乌云翻滚。终于大雨下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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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中国战俘进入美军战俘营后爆发的第一次抗争。它是一次自发的无组织的斗争。

遗憾的是，一场原本针对美国人的斗争最后却演变成了中国人和“中国人”之间的内斗，而且……